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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手  

(陋巷春回~小畫家作品)

 

那個年代是屬於四年級生的,或許可以帶上三年級後段班和五年級前段班。

記憶始於淡水往新店的火車上,媽帶著姊姊和我前往將屬於我們自己的家,

一無所有,除了行李架上的一隻手提箱及兩床綿被。

新奇的望著窗外,一隊軍用卡車駛過,媽說:爸爸在軍車上,等下就可以見面了。

那時我三歲,姊姊五歲,而我對當時的記憶是片段而紊亂的。

比較清晰的畫面是那間小小的竹屋,屋內的地面是黃土的,只有兩個房間,煮飯燒菜是在後面的露天空地,搭了一塊油旄氈,燒的是煤塊。

生火是一大學問,用乾柴架在爐底;放上焦煤,扇子要不停的扇,煤火生起來一張臉也成了花貓。吃飯是一天中最愉快的事,尤其夏天的晚餐,竹桌擺在前院的龍眼樹下,望著天邊絢麗的晚霞,伴著還戀著扶桑花蕾的彩蝶,盤中的黃豆芽炒豆腐變成美餚,而通常吃完晚飯時已是滿天星斗,一群群螢火蟲也不甘寂寞的閃著精靈般的綠光在草叢中飛舞。

那是個乾淨而簡單的年代,沒有污染,路邊沒有垃圾,所有東西都是一再利用,甚至很少塑膠用品,肉攤包肉用芋頭葉,菜販綁菜用草繩,買油買醬油要自帶玻璃瓶老板會從大缸中用一個像打氣筒般的工具打給你~那時叫打油,買鹽買糖是裝在用報紙折成三角形的袋子裏,總而言之,那時幾乎沒有什麼是不能利用的廢物。

記憶中當時的天空是蔚藍的,很乾淨的藍。而晚霞是多彩而瑰麗的,尤其是在夏雨過後的黃昏。夜空總會在你睡著前演出一場奇幻的謝幕,閃爍的星子鋪滿整個天際,中間一條長長的銀河帶清晰可見。舒適的躺在雙層床的上舖,隔著小小的竹窗可看見偶而劃過的流星,然後無憂的矇矓入睡。

當朝陽悄悄的輕搔你的臉時,又是另一個精彩一天的開始,幼年的生活就是一個〝玩〞字,當時沒有幼稚園可讀,而外面世界有太多新奇讓妳探索。忙啊,忙著玩,忙到一個個小毛頭被媽媽揪著耳朵回家吃飯,扒兩口又急著出門探險,沒有誰會擔心被壞人捉走。

回憶起來也真神奇,當時家旁邊的小土坡可以挖出五顏六色的小石塊,質地很鬆軟,敲碎後用鵝卵石研磨成粉末調水就成了美麗的水彩,女生拿來畫畫,男生則圖在臉上假扮印地安紅番。泥塘的泥蚯,草原的蜻蜓,溪流的小魚,傍晚滿天亂撞的小蝙蝠陪伴著無憂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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